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食店遇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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食店遇事

午間,正值用飯的時刻,鎮上各食店內座無虛席,熱鬧非凡,而正西側的一家羊肉湯飯店雖然熱鬧,卻無人敢進。

這是為何?

店內哭喊聲、謾罵聲一片,讓想進店的人望而卻步。

“放開我!林中馬,你這個無恥之徒!嗯嗚嗚——”謾罵聲戛然而止,那叫歡兒的女子被人強行壓著,捂住了嘴。

“光天化日之下強搶民女,還有沒有王法了!”元澈霍然起身,高聲怒道。

氣勢雖強,聲音也夠洪亮,卻無人理他,他愈發憤怒,直接沖過去推開壓在女子身上的人。

那林中馬見狀,手中的扇子也沒心思搖了,喝了一聲:“給我打!”

“我看誰敢!”一旁的小簡早就看不慣了,扛著一長凳就揮了過去。

還別說這人不大,準頭倒是挺好,直接命中兩人,打得他們哇哇直叫!

小簡一露面,那林中馬當即樂上了天,一臉淫-邪的模樣猥瑣不堪,令人牙酸倒胃。

“去,將那小美人一同抓了!”

幾人將小簡圍在中間,一人拿著繩子作勢要擒。

另一邊,元澈那病怏怏的模樣早就敗下陣來,躺在地上一幅似死非死的樣子。

小簡左右躲閃,扛著長凳亂揮,可謂是傷敵百八,自損四百,很快便洩了力氣。

“綁起來,快綁起來!快呀!快……”‘快’字在林中馬牙縫裏打了個轉,就被人一拳又打了回去。

“砰”的一聲巨響,林中馬整個身子已貼在墻上!

店內頓時寂靜無聲,眾人皆被驚得張大了嘴,那群狗腿子更是被嚇得面無人色。

“少爺!”一人大喝一聲,沖上來對著三樂就是一拳。

三樂眼神一厲,還未等人近身,腳尖一挑,身側的長凳徑直飛出,將人砸出甚遠。

此舉一出,那些本就狐假虎威的人,便再沒了動靜。

三樂走到墻邊將人摳下來,只見人剛張嘴,就掉出來三顆牙。

林中馬口吐鮮血,口齒漏風,含糊不清道:“你......嘶......你!”

“你什麽你!”三樂嘴裏罵著,搶過那把破扇子,哐哐哐幾下,將人扇得眼冒金星,翻眼無神,隨即厭惡地將人甩飛出去,砸了那群狗腿子一個狗吃屎。

緊接著寒光一閃,利劍出鞘,下一瞬,便橫在其中一人的頸間。

三樂持劍,睨視著那行人,言辭冷冽帶著殺意,“你們這些仗勢欺人的狗東西,再敢助紂為虐,以後走在路上可得擦亮了眼!若是再碰上本大爺,小心將你們這些臭魚爛蝦的心肝,全挖咯!”

眾人皆是一顫,竟嚇得再也沒敢出聲。

“還不快滾!”

三樂厲喝一聲,幾人紛紛拔腿而逃,那昏迷不醒的林中馬被人吊在後頭,腦袋擦地,強拖著出了店。

這要換在平日裏,這些人定要命喪於劍下的,只不過三樂還得趕路,想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。

店內僅剩下三樂一行人,還有那對年輕夫婦,店掌櫃同夥計早就躲進了後院。

那名叫歡兒的女子,淚眼盈盈望著三樂,泣不成聲地道謝,“公子,多謝您的仗義相救,若不是您,只怕,只怕……”女子抽抽嗒嗒,言辭已構不成句。

三樂見狀,一時無措,她最是見不得姑娘哭的,特別是漂亮姑娘,每次遇上,她這張貧嘴就派不上用場了。

幸好,一旁的小簡貼心遞過一塊帕子,將人扶到一邊安撫。

三樂眸子微動,轉向西側的角落,只見那鄭悟情蜷著身子打著顫。

“方才賣起人來不是挺能耐的嘛,怎麽現在倒做起——縮頭烏龜來了?”

鄭悟情突然被人提到,心裏猛地一突,臉色又灰又白。

“你作為丈夫,不敬她、愛她,反為一己私利將她賣了!

你憑什麽!”

三樂一臉慍色,她最看不起這種懦弱無能,薄情寡義之徒,比那些仗勢欺人的家夥,有過之而無不及!

“就憑我是她丈夫!這一月以來,我為她置辦婚事,耗盡了家底,而她每日的吃穿用度處處要精致,她是千金小姐,我只是一窮書生,我如何能供她這般揮霍無度!”

鄭悟情說著,神情愈發癲狂,言語更加不堪入耳,“她只需陪人一晚,便能拿到一家子人累死累活一輩子,都掙不到的錢,又有何不可!”

“你真是無可救藥,不配為讀書人!”元澈捂額從地上爬起來,朝人罵了一句,又感頭暈,趕緊扶椅坐下。

他原以為讀書人都讀的是聖賢書,沒想到這人光讀了書,卻沒學會做人……

“有何不可?”三樂眸子微瞇,將這幾個字在嘴裏咂摸了一遍,隨即合手拍掌,故作驚訝道:“這法子真不錯!那我,這就將你賣進南風館,讓你賣-腚貼補家用,如此一來,你娘子就只需在家......安心數錢了。”

說罷,提起鄭悟情就往外走。

這絕不是嚇嚇他,別人不好說,但三樂當真能幹出來這等事來!

小簡和元澈紛紛笑出聲來,拍手讚同,潶墨白坐在一旁見此一幕,抵唇忍笑。

“你放開我!荒唐,簡直荒唐至極!”鄭悟情扒著門框慌亂大叫。

三樂腳下一頓,似笑非笑道:“你只需陪那些男人睡一覺,便能拿到一家子人累死累活一輩子,都掙不到的錢,你娘子還能衣食無憂,一舉兩得,又有何不可?”

鄭悟情聽罷,當即噤聲,臉色變得難看至極。

三樂厲聲一喝:“原來你也知此事不可,那為何還要你娘子受此欺辱!”

“就是,己所不欲勿施於人,這連幾歲稚兒都知的道理,你這麽大一個人不是沒長腦子,便是自私自利,卑鄙到沒邊了!”小簡在一旁搭腔怒罵。

那女子也緩過神來,愧疚道:“我的事讓各位費神了,實在是不便再讓各位管這家事,此事我自會回家好好處理,多謝各位的好意。”

三樂等人聽罷,當即一楞,但也不好再插手,只能仍由兩人離開。

兩人事後如何,就無從可知了……

願每個姑娘都能被真情相待。

——

店內雖重歸平靜,卻滿目狼藉,三樂看著地上還未吃完的羊肉湯飯意猶未盡,嘆息了一聲。

唉,還未吃夠呢!

店掌櫃和夥計從後院出來見此一幕,心如刀割,竟哭出聲來。

三樂見狀,正想拿些銀子過去,忽見旁邊伸出來一只手,白皙修長,指間還拎著幾個沈甸甸的錦袋。

她接過袋子打開一看,雙眼瞪大,驚呼出聲:“小白,這麽多銀子哪來的?”

潶墨白牽過她的手,寫道:方才撿的。

實不相瞞,這的確是他撿的。

方才,店內混亂之際幾人全在亂鬥,只有潶墨白一人靜靜坐在一旁,隔著紗簾饒有興致的觀戰。

在眾人打得難舍難分,熱火朝天之際,不知是何人的錢袋子被扯落在地,幾番踢踹之間,竟到了他的腳邊。

放在平時,他都不帶正眼瞧的,今日也不知怎麽的,竟撿了起來。

三樂捧著這幾袋銀子,樂得似個傻子。

看不出來,平日裏最規矩的小白,竟這般機靈!

三樂一手搭在潶墨白的肩上,調笑道:“可以呀小白,你竟學壞了!”

說罷,用劍柄輕敲了下帽檐,此舉本有些輕佻之意,但她做起來卻有些莫名的瀟灑,還帶著幾分寵溺。

帷帽下的人似乎也有所覺,紗簾後的眸子不由微顫。

這時,耳邊突然傳來一聲驚呼,一道腳步聲隨聲而至。

“這哪來這麽多銀子?”小簡如兔子見了蘿蔔一般,兩眼泛光,徑直湊了過來。

潶墨白瞧著愈挨愈近的人,不動聲色後退一步。

片刻後

幾人給了掌櫃的一些銀兩當作補償,再次上了馬車一路南行。

馬車在鄉野小路上急馳而過,車簾翻飛,身後揚起卷卷濃塵,小簡坐在馬車內透過掀起的車簾,偷看前頭駕車的人。

只見她一手握繩,一手揚鞭,黑衣翻飛,英姿颯爽!

“咚咚咚!”心跳愈發的快,小簡捂著胸口,小臉宛如一個熟透的紅蘋果,又嬌又艷。

“小簡姑娘,小簡姑娘?”

元澈本欲遞茶過去,可一連叫了好幾聲都不見人有所反應,角落裏的潶墨白順著小簡的目光看向車外,不禁皺起了眉。

“你怎麽了,小簡姑娘?”元澈輕輕碰了一下小簡的肩,才讓人回過神來。

可待人回過頭來時,他卻猛然楞在原地,只見佳人回眸間,轉盼流光,香腮嬌艷,宛若春夏之花。

車外馬蹄陣陣,揚起的風吹亂了小簡身後的長發,淡淡的清香拂面,讓人長睫輕顫。

狹小的馬車內,三人三心,各懷心意......

——

日落西山,霞光盡現,一輛馬車披著最後一點餘霞,趕至一戶農家。

馬車停穩,三樂率先下馬,敲響了方圓十裏內唯一一戶人家的門。

“誰呀?”應門的是一女子,聽聲音似是一名婦人。

門被打開,身著一襲素裙的婦人探出頭來。

“嬸子好,叨擾您了,我們四人趕路至此,未找到落腳的客棧,可否在此借住一晚,我們可以付房錢。”三樂面帶笑意,溫聲輕語。

幾人都是第一次去洛月城,並不知道此地方圓十裏之外皆無客棧,連處破廟、庵堂也無,眼瞧著就要天黑,幾人對此地又人生地不熟,不敢再貿然走下去。

還好皇天不負有心人,終於趕在天黑前找到一處人家。

經過幾番交談,那婦人同意他們留宿一晚。

家中只有三間屋子,一間是人夫妻倆的,其餘兩間就由三樂等人住下。

幾人吃完飯,便準備回房洗漱一番,就此歇下,潶墨白率先走入房內,三樂則緊隨其後。

小簡見狀,怔楞片刻,將人喊住,“王公子,你不同元公子一屋嗎?”

此話一出,讓在場三人皆為一楞,其中最數潶墨白的臉色最為難看,只不過被掩於帷帽之下,叫人看不見罷了。

要說潶墨白的臉色是黑的,那元澈的臉色則是一抹紅夕陽。

他聽小簡這一言,不禁聯想到,若是王公子與小白姑娘一間房,那他和小簡姑娘,豈不就是......

後面之事連想都未敢想,臉上就爬滿了緋色。

三樂楞了一瞬,回過神來,已是一幅風流公子的模樣,只見她挑了挑眉,擡步走去,彎唇一笑,說不出的風流不羈。

直到離小簡僅一步之遙時,才停下步子,她伸出纖指輕勾小簡的下巴,雙眼微彎,眸光流轉間,看得人眼迷心亂。

她腰身一彎,湊近那小巧的耳畔,輕聲道:“小簡姑娘,可要一起?”

聲音低啞溫柔,引得人小臉一紅,心中小鹿亂撞。

小簡早已心神迷亂,顫顫道:“你要做......做什麽?”

“我要——”三樂繼續湊近。

院中的一青一白,臉色漆黑如墨,兩人正欲動作時,忽見三千青絲傾瀉在夜色之下,一條黑色發帶纏繞在素白的指尖上,隨風而蕩。

“我要——沐發!”

“哈哈哈哈哈——”

三樂攥著發帶捧腹大笑,聲音不再刻意壓著,變得泠泠悅耳,那本有些英氣的眉眼舒展開來,添了幾分柔意,笑靨生輝,勝過夜裏星華。

小簡:......

幾人楞在原地,錯愕不已,只有站在檐下的潶墨白勾起了唇...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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